上,姿态虽稳,却险些撞翻桌上的烛台。
“方临渊怎么了?”只见他问道。
“城外传来消息,圣莲教出事了!”吴兴海道。“进城的那批人在城门前被安平侯识破,安平侯现已出城,在追缉他们!”
“他带了多少人?”赵璴覆在书脊上的手当即收紧了。
“殿下放心,只带了十个!”吴兴海说道。“奴婢已经吩咐了埋伏在周遭的人,定能阻住安平侯,不让他坏了大事!”
却不等他话音落下,哗啦一声,赵璴手里的书扬在了他脸上。
“……殿下?”
却见赵璴搁在桌上的手紧紧收了起来。
“十个人护得住他?”他的声音几乎是从齿关里挤出来的。“他们可是死士,凡出手必会见血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即刻让他们撤远,不许动方临渊分毫!圣莲教若有任何异动,保护住他。”
烛火之下,赵璴的声音冷冽而快,宛如划过夜色的刀刃,只留下了一道微不可闻的寒光。
可他紧盯着吴兴海的眼睛,却冷如寒潭。
“殿下?!”吴兴海面上罕见地露出了讶异之色,抬头看向赵璴。
赵璴却盯着他,像是撕下画皮的凶鬼。
吴兴海浑浊的眼睛直看向他,浑身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。
下一刻,他的额头猛地磕向地面。
“殿下不可!您多日筹谋布局,而今只差此一步!若孙白被安平侯所杀,殿下的大局,毁于一旦啊!”
——
赵璴的布局,从圣莲教事发的那一日起,便步步为营地算到了今天。
圣莲教事发,表面是暴民动乱妄图改朝换代,但实则是京中以桑知辛为首的江南党官员与江南地方官吏蛇鼠一窝、积弊至今的成果。
江南从来都是桑知辛的版图。
他是江南出身的寒门权臣,是江南众多官员头顶遮天蔽日的树冠。他多年来提拔了许多乡党,在江南养蛊似的,将那些官员养成了他汲取无度的根系。
江南各镇贪腐不是一日两日,去岁江南洪涝,便是他们层层盘剥,发了一通国难的大财后惹下的乱子。
赈灾的银子从上京送到江南,再经由江南的官吏步步进贡而上,最终重新回到京城,流入了桑知辛那一脉官员的口袋。
诸如才从江南调入京城的盐运使邱朔,便是靠着去岁的盘剥与贿赂,一步登天地升入了上京。
而所谓圣莲教,也不过是江南一帮走投无路、揭竿而起的百姓。
从江南到京城,早被江南官吏织起了一张巨大的网,从当地官员到京中钦差,卖官弼爵、
相互庇护,都是饮他们血肉而活的伥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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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恰好,赵璴早谋算着要割裂这张网。
他自幼深谙女红之道,知道只要是网,就不会没有线头。
他揪住的那个线头就是苏州知府冯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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